“我们将同一切爱好和平、主持正义的国家和人民站在一起,为维护各国的民族独立和国家主权,为维护国际的和平、促进人类事业进步而共同努力。”
1971年10月25日,在第二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上,新中国以压倒性的票数优势,拿回了本就属于我们的联合国席位!在会议上,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团长乔冠华慷慨陈词,说出了上面那段话。从这天起,新中国作为一股强劲的力量,重新回到国际生活中,开始为我们自己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合法权益而发声了。
然而谁又知道,为了这一刻,我国付出了多少努力!和不友好国家的明争暗斗自然是不在话下,和友好国家的相处中也有些许的磕碰。个中滋味,作为第一任外交部长的周恩来总理感受很深。有的时候面对一些外国外交人员的尴尬行径,他总要从细节上去处理,尽量做到面面俱到。就在1971年3月,就曾发生过一件很滑稽的事,而周总理的处理方式尽显智慧。下面就让我们回到那个时刻,复盘一下那个故事。
在中国上海,有一个著名的饭店,叫做衡山宾馆。这座宾馆位于徐汇区,历史比较悠久,也算是一家豪华的老店了。在那个新中国被排斥在国际社会之外的年代,衡山宾馆多次被用来接待外宾。
1971年3月下旬的一天,周总理陪同越南的外交访问团来到衡山宾馆,却突然发现宾馆的各级工作人员,不管是经理还是服务员,脸上都蒙着一层惶恐和无奈。总理立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,宾馆经理黄业光叹了一口气,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一件尴尬事。
原来就在一天之前,一个罗马尼亚的27人外交代表团下榻衡山宾馆。当天晚上,宾馆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。为了表现东方人的好客,经理特批,用可以称作“国宝”的瓷质九龙杯给外宾当酒器。可是没想到一顿饭下来,服务人员却报告,九龙杯的套件中,有一个小杯子找不到了!
九龙杯,在中国的历史上太著名了。这是一套由一个大杯和八个小杯组成的组合型酒器。其中共内置九条龙,一条立于杯中,起装饰作用;八条盘于杯体的八个方位,起到虹吸管的作用。每次使用时,当酒液达到一定高度之时,就会顺着虹吸管流出,进入下方的八个小杯中。整套酒器装饰精美,制作复杂,可谓巧夺天工。
关于九龙杯,还有一个很著名的传说:相传康熙皇帝有一套玉质的九龙杯,名叫“九龙玉杯”是他的心爱之物。在他去世后,九龙玉杯也跟着他被陪葬进了遵化的景陵。1945年抗战即将胜利之时,盗墓贼田老七盗掘景陵,扬言别的都可以不要,但九龙杯必须到手。在搭上了不少人命之后,九龙玉杯还真被他拿了出来。后来当地的人民政府晓以利害,终于让田某交出了九龙杯。此后,这件宝物便不再现世。
1958年,一位景德镇的陶瓷专家在查阅大量资料之后,开始用陶瓷来仿制九龙杯。这可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,绝非一蹴而就。但是这位专家对九龙杯十分执着,百折不回。在经过了好几年的努力之后,还真的让他仿制出了一套瓷器九龙杯!国家听说之后,立刻要求专家再制作36套九龙杯。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,专家在一次外出时出了车祸,去世了。从此之后,瓷器九龙杯就成了绝响。唯一的那一套被当做国宝,放在了衡山宾馆之内!
这套瓷器九龙杯虽然不是老物件,但是却也是孤品,全国仅此一件,价格不菲。放在衡山宾馆,主要的目的就是向外宾展示中华文化。中国人的收藏,很多并不是单纯摆在橱窗里让人可望不可求的,而是会经常拿出来使用。所以在出事的当天,黄业光特意在晚宴上使用了九龙杯。在座的罗马尼亚外交人员看了这等精巧的器具,都是赞不绝口。
在这27名外宾中,有一个34岁的外交部秘书,名叫皮罗涅斯库。他在看到巧夺天工的九龙杯后,十分喜欢。上面细致的东方花纹,以及杯体转动时美轮美奂的效果,震慑了他的内心。于是他便趁人不备,将八个小杯中的一个放入了提包之中。他没想到,自己的举动,被在现场摄像的记者抓了个正着!
案发之后,经理黄业光几乎将整个宾馆找了个底朝天,但是最终一无所获。后来经人提醒,他找到当时摄像的记者,要来了胶片,看了半天才发现是外宾给拿走了!这要是中国人犯案,事情就好办了,直接报警抓人就可以了。但是对方是外国的外交人员,这情况就复杂了。首先是外交官具有豁免权,轻易不能走刑事立案流程;其次,现在正是中国重返联合国的重要时刻,如果因为一个杯子,和罗马尼亚这样的友好国家交恶,并不划算。
在听了经理所诉说的经过和顾虑之后,周总理也是陷入了沉思。但也仅仅是片刻之后,他就又抬起头来,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微笑。他对所有的宾馆工作人员说道:“没关系,找一个魔术师来,我就能让他自己把杯子交出来!”
按照事先的安排,当天晚上在衡山宾馆举行了越南外交代表团的欢迎晚宴。晚宴结束后,周总理又要求越南和罗马尼亚两个代表团去看杂技表演。这是一个临时加的安排,本不在行程单中。黄业光此时还在担心九龙杯,虽然知道总理的安排必然与此有关,但心里总归是没有底。于是他便悄悄问道:“总理,您这样安排有什么玄机吗?”
总理说道:“你就只管安排好就行了,其他的我等过一阵子再向你解说。放心,咱们的国宝一定能拿回来!”
当天晚上八点,杂技表演开始了。一开始,依然是抢椅子、顶碗等传统节目。现场气氛很热烈,台下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等到几个节目演完,主持人走上台来,说道:“下面请大家欣赏一个魔术!”紧接着,就看一个打扮夸张的魔术师走上台来。他不时地从自己的大褂里拿出鱼缸、鸽子等东西,看得现场嘉宾目瞪口呆!
就在几个戏法完成之后,魔术师又从大褂里拿出了一个托盘,上面盖着一块红布。他揭开红布,只见里边是一只表演用的手枪,还有三支九龙杯的小杯。只听魔术师说道:“大家晚上好,我现在表演一个杯子的消失术。一会儿只要我一开枪,我想让九龙杯飞到哪里,它就会飞到哪里!大家如果不信的话,请注意观看。”说着,他把红布又盖了起来,然后对着天花板就“啪”地打了一枪。之后他揭开红布,只见刚才还是三只的九龙杯,现在只剩下了两只。魔术师大声说道:“尊贵的客人们,现在,那只消失的杯子,已经来到了你们中间!”越南和罗马尼亚的外交人员面面相觑,都开始在自己周围寻找九龙杯。
魔术师微笑地走下台来,径直奔向了罗马尼亚外交秘书皮罗涅斯库。然后他说道:“这位同志,我刚才已经让杯子飞到了你的提包里了。请您拿出来,向大家展示一下。”
此时的皮罗涅斯库,额头上已经有了些汗水。他的心里当然明白,这是中国在委婉地让他把杯子还回去。再不拿出了,就有些说不过去了,于是他暗自叹了口气,然后打开了手提包,拿出了那只九龙杯。
魔术师小心地接过杯子,高高地举起了,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,在场外宾再次报以掌声。这之后,魔术师完美谢幕,九龙杯完璧归赵!
事后,黄业光找到周总理,问道:“总理,我明白你说用魔术师拿回九龙杯的意思了。但是,你今晚的安排,到底有什么深意呢?我还是有些不懂。”
周总理说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。首先,我们不能使用法律的手段解决这次的事件,更不能以失窃为由来进行搜查,这样做可能会影响我们和罗马尼亚的外交关系。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,我们必须要小心。当然,也不能让国家受损失。这样,我们就必须用一个方法,既帮那个秘书掩盖自己的行为,又能拿回我们的国宝。我想了一下,只有用变魔术的方法,才可以再双方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达到目的。我之所以让越南的同志也过去,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压力。毕竟有第三国人员在场,他不能不为本国的形象考虑。”
黄业光点点头,继续问:“总理,节目是临时安排的,您怎么知道他会把九龙杯放在了手提包里呢?他就不怕碰坏吗?”
周总理哈哈大笑,继续说道:“那位罗马尼亚的同志既然那么喜欢那个杯子,肯定会随身携带。而当时,他身上唯一能装东西的就是这个手提包,所以杯子肯定在那里。至于他为何不怕碰坏,是因为我觉得他肯定不知道杯子的价值,这是个专业范畴的事儿了。他可能之时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杯子,否则也未必有胆子给拿走!”
周总理曾经是中国情报部门的负责人,对人心的把握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。他就是如此,以一种巧妙而又礼貌的方式,既拿回了国宝,有没有破坏两国的友好关系,可谓一举两得。而他的举动,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。就在同年10月,罗马尼亚在第26届联合国大会上提出提案,支持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。后来经过投票,我国成功拿回了本就属于我们的席位。周总理为这一刻所做的努力,永远会被历史铭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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