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绝. 童年感怀
?青青麦垄埂边花,三五孩童竞扑蛙。
?对镜而今颜已老,落花声里忆无邪。
今天闲来无事,回想起来小时候与同伴麦地捉青蛙的场景,忍不住吟诗一首。
由此,联想到儿时我家餐桌上三不五时的两道美味菜: 红烧青蛙,红烧鱼。
(1)
现在,青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,严禁捕捉逮杀。
八十年代的农村,青蛙不受任何保护,随便捉随便吃。
记得小时候,夏天的水稻田里,到处是青蛙,一到夏夜,此起彼伏的蛙唱,于月光下流淌,蔚为壮观。
很多个早晨,我和弟弟醒来,就会看到厨房间的蛇皮袋里,有青蛙不停地在扑腾跳跃。
这是爸爸妈妈趁我们睡着了,半夜拿着手电筒穿着水靴去地头田间捉来的。
白天的青蛙,很难捕捉,人一走近,就扑腾扑腾跳远了。
黑夜里的青蛙,一只只就像个呆子,就晓得使劲叫,吸引敌人走近。
等手电筒光一照,像被施了定身法,趴那一动一动,予取予求,一捉一个准。
爸爸妈妈,两个钟头下来,就能在稻田边捉半蛇皮袋呆青蛙。
(2)
我小一点时候,杀青蛙妈妈不要我动手,等我到十来岁,这任务就移交我手里,不愿意干也得干。
很多女孩子摸到凉冰冰软乎乎的青蛙吓得鬼嚎狼叫,而我,没有怕的资格,否则,妈妈就会大耳刮子招呼我。
杀青蛙的步骤,我老早了然于胸,看着妈妈杀过n次了。
第一次我接手任务,又怕又慌,青蛙跑了一半,毫无悬念,被回来的妈妈揍了一顿。
逐渐的,我就成了熟练的刽子手,菜刀按住青蛙头部,切开一个口子,另一只手一撕,整张皮就脱落了下来。
很残忍吧?杀习惯了,一点都没有这感觉。
就像上战场杀人,杀第一人第二人你闭着眼睛哆哆嗦嗦难以下手,杀多了,自然麻木。
青蛙收拾好了后,我负责洗干净,等妈妈做事收工回来烧给我们吃。
(3)
妈妈的厨艺,很好,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,我们做她的孩子,一直很有口福。
有青蛙的季节,同时有青毛豆与青菜,农家小院子里绿油油的蔬菜遍地都是。
妈妈红烧青蛙的做法:
一,青菜洗干净切细,用食盐腌制十分钟,去水,备用。
二,青毛豆剥出来,备用。
三,青蛙洗净盘腿,这样子烧出来的青蛙样式好看。
如果青蛙腿不盘好,一盘菜烧出来,满眼很多硬邦邦的腿乱七八糟翘着,难看。
四,油下锅生姜小葱红辣椒大蒜子爆香,倒入青蛙翻炒,酱油醋料酒适量,水适量,倒入青豆粒。
五,汤汁烧差不多了,青蛙与豆粒熟了后,再倒入腌制好的青菜,翻炒一会,再加一个切碎的红辣椒配色,盛起来,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青蛙就完成了。
这道菜,是妈妈的拿手菜,每次来客人,是必上桌的硬菜之一。
(4)
妈妈还有一个拿手菜,红烧鱼,或许有人说,谁不会做红烧鱼啊。
的确,很多人会做红烧鱼,但是能做得如妈妈那样色香味俱全的,这几十年中,我还真没遇到过几个。
红烧鱼这道菜,也是经常会出现在我家的餐桌上,为啥呢?那是因为,爸爸的业余爱好就是撒网捕鱼。
爸爸在镇子上的酒厂工作,是一个中层领导,这也是我家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八十年代,条件比同村人好的原因。
爸爸有一张很大的渔网,不上班的日子里,他就扛着渔网拎着鱼篓到处找池塘逮鱼。
村子周围,有很多水塘,没有分田到户时候,鱼塘属于生产队,爸爸随便撒网,没人说他。
后来每个鱼塘分到每家每户头上,里面放养了很多鱼苗,这就属于私人财产了。
爸爸有点霸道,他才不管鱼塘是谁的呢?一到休息天,照样见鱼塘就撒网。
常常,一网撒下去,起网的时候,拖也拖不动,数不清的鱼,在网里不停跳动,白花花的,煞是好看。
最爱跟着爸爸后面提鱼篓,拾鱼的那种喜悦,堪比老农民喜获丰收。
(5)
爸爸打鱼回来,每次都是满载而归,吃不完的时候,就往外婆家送。
当然,爸爸这种霸道行为,村民们经常背后骂他: 白面强盗。
爸爸皮肤白,又明目张胆抢鱼,就得了这么一个外号。
得益于爸爸的强盗行为,我们小时候真享尽了口福。
一年四季,爸爸负责逮鱼,妈妈负责烧鱼。
人家说,爱吃鱼的孩子聪明,怪不得我们三姐弟妹都不笨。
冬天的时候,妈妈经常红烧一大盘香喷喷的鱼放在桌子正中央。
外面寒风凛冽,屋里大块剁肉,一桌亲人围绕,何等快哉!
(6)
在外漂泊几十年,关于家乡的很多记忆,模糊又清晰,遥远又近前。
红烧青蛙,红烧鱼,却一直清晰无比地存于我脑海。
它们,不仅仅是一道道菜,它们,是亲情,是回忆,是温馨。
爸爸与妈妈,老早去了天堂,想再吃一次那味道,已经不可能。
越在外面漂泊久,年岁越大,越是惦念家乡,惦念亲人。
而世事浮沉,草木无情,又有什么东西,能永恒存在的呢?
思念如炽时候,谨以我手中的笔,脑中的念想,细细记下,权当我,又穿越一遍,重温一下久违的亲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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