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心的酒吧原唱（伤心的酒吧原唱男声）

作者：伍 德

在韩国人制作的残酷电影中，无论底层人士有多悲惨，总有一两个出口，或者可以诉诸暴力，或者有戏剧性的命运。以复仇和正义为动力，他们也可以与黑暗战斗（如寄生虫和汉江怪物）。

在大多数情况下，或**之间的友谊，或守望互助的家庭、社区和组织，总是在黑暗中保留一个被人类情感照亮的岛屿。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关怀是最后的底线。在这里，人们可以保持人性的复杂性和温度，避免被黑暗完全吞噬。

韩国电影经常啰嗦。他们总是喜欢把事情说得彻底，为此牺牲艺术，用情节填满空白。

但是过了一段时间，我们会找一部真正的韩国电影来看。因为这类电影总是憋着一股劲，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，还要翻遍痛苦。他们认真展示社会顽疾。虽然所有顽疾都指向同一个源头，但导演们从不气馁，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。在系统的碾压下，他们不厌其烦地拍摄各种痛苦的生活方式。

编剧、导演郑朱莉的《下一个素熙》也在其中，但与其他描写底层人的韩国电影明显不同。这里不是人性化的缓冲区，人与人之间隔着玻璃，很难互相取暖。被压迫的人既不能诉诸暴力，也不能用语言战斗。由于缺乏复仇的动力，正义的冲动被消磨成裴斗娜的眼泪。

海报《下一个素熙》

年轻人迅速凋零，命运连曲折的起伏都吝啬不给。影片中的死亡也沉默无语。三夹板里的男人自杀在封闭的车厢里。一个被工作场所压迫的女孩在冬天没有任何水花的情况下进入水库。两次死亡不是复仇的开始，而是正义的结束。裴斗娜饰演的女**于真重走了少女素熙死前的路，不但没能伸张正义，还背负着素熙的死亡，再次死亡。

《下一个素熙》也很长，整整134分钟。第一段的主角是素熙。在冷雾中，她独自走了从实习到死亡的短途旅行。第二段，于真走进素熙消失的雾中，用她的力气吹散了一些雾气，让更多看不见的脸露出来。

职业高中女生苏熙被学校推荐为大企业做客服，作为防止电信客户退订的人肉防线。这份工作唯一的考核标准就是绩效。素熙入职时，公司已演变成员工流动性高、工资拖欠尽可能多的畸形场所。职场欺凌规则培养了一个忍气吞声的年轻女职员(大部分都是实习生，因为更容易压榨劳动力)，素熙是最敢出声捍卫自己的人。

负责死因调查的女**尤真在素熙死后出现。她拜访了苏熙的亲戚、朋友和同学，拜访了她的学校、公司和教育局。前者拼凑了苏熙的生活环境，后者的话编织成一张密网。在密网上，每个人都只是尽自己的职责，却连成了寒光凛凛的刀阵，砍掉了苏熙和她的同伴们的生命和希望。

如果这部电影只拍到苏熙的死，那就够了。于真在舞蹈练习室的开头，最后的丧尸房和苏熙打了两张照片，足以完成与幸存者在绩效社会中死亡的对比。

饰演素熙的金时恩是个好演员。她把辛辣的生命力倒进了苏熙的受害者身上，让她跳舞，强烈地面对别人，期待着白领的生活，逗留在开放的化妆品柜台、酒馆和女朋友的卧室里，不管禁令如何哀悼老板的死亡。在其他戏剧中，苏熙会是一个幸运的女主角，拥有不朽的身体，是裴斗娜扮演的所有角色的少女时代，《鱿鱼游戏》中最后一个可以持续下去。

苏熙的角色，让观众很难找借口，把她的绝望归咎于个人能力或性格缺陷。最多说她抗压能力差，硬度足，韧性不足。但是这个想法闪过了，已经太苛刻了。顽强可爱的苏熙，即将成为裴斗娜(银幕形象)的苏熙，跳得那么好，终于安静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，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留下。

第二段对她死亡的追究和问责，让观众越来越难过。导演一定是故意的，因为虽然观众同情苏熙，但他们总觉得自己是真的。我们习惯性地把自己变成了真实的角色，享受着她利用**的权力谴责苏熙之死的共谋，也感动了手的快乐。

与素熙相比，我们更愿意做宥真(裴斗娜)。裴斗娜是幸运儿，家境富裕，星途顺利，性格洒脱，演技好，人性丰富。她扮演了这么多女**和女英雄的角色，她想做什么，从不空手而归。

但演员裴斗娜的安全感并没有持续多久。出现时就挂着政治抑郁的表情，越追案，越怨恨。她追查的是一起没有直接凶手的集体谋杀案。最后，只有丑闻才能爆发。她的苦苦追求注定没有结果，这是连裴斗娜都无能为力的情况。

尤真甚至比素熙更孤独。从头到尾，她总是一个人，既不理解她的同事，也不支持她的老板。像堂吉诃德的骑士之旅一样，她与坚不可摧的制度作战。但她的处境更加悲惨，因为她所恪尽职守的正义和公平，在表现和财团面前根本不堪一击。

尤真段的拍摄方法非常直白，缺乏技巧，几乎没有为第一段增加新的角度和信息。尤真坐在素熙死前曾歇脚的小餐馆里，脚上有一模一样的光斑。这种重复使人不耐烦，降低了电影的可见性，但最终成功地将观众拖出了安全区，与于真一起接近了素熙的世界。

在这一段中，于真以第三方身份重访了素熙的社会关系网。我们看到和她一起沉沦，还没有脱离高中生的身份就被当作燃料的同伴和朋友，一个个看起来很累，无能为力。看见她的父母，麻木无知，不了解女儿，也不了解社会的运作机制。好像只是活着，他们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。失去女儿的悲伤汇不成复仇的力量。他们不能指出确切的凶手，也不能像类型电影中的凶猛男女血刃相关人员那样。他们只能继续做普通人，滴下眼泪和生活。

素熙的学校应该得到保护，已经转型为公司输送廉价新血的机构。教育局以推动学生成功率为学校唯一的考核标准。学校完全弱，只能用人单位的马首是瞻。苏熙和班主任的交集只是告诉你，即使有更多像她的班主任和自杀老板一样温暖的人，面对制度的邪恶，他们也只是螳螂。

资本增长和科技发展似乎是一条单行道。素熙和尤真是其中一两个涟漪。一路上，他们遇到的每个人都有相似的表情。这些人的话闪闪发光，眼神飘忽，仿佛在一场不愉快的梦游中，既想醒来，又不想被苏熙和尤真打扰。

两个不想醒来做梦的女人，素熙和尤珍，只能被视为害群之马。他们通过集体梦游打扰了别人的乱梦。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想醒来呢？失业是所有噩梦中最可怕的。

在《下一个素熙》中，没有什么是观众，尤其是东亚观众无法理解和经历的情感。我们太熟悉那些表情了，就像熟悉墙上的绩效排名表和训斥一样。所以我原谅了漫长的电影，感谢它的勇气。（伍 德）

来源： 澎湃新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