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“老三届”,对于出生在四、五、六十年代的人们都不陌生,且其中众多者为“老三届”。这是一个时代的产物,也是特定时代的代名词,估计若干年后新华字典就会收入其中,以让后人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所谓“老三届”,就是指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、五十年代初出生的人,他们在读到初中、高中时,于一九六六年“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”爆发,致使教育停止、升学停止,所有大中小学生全部投入到“文化大革命”之中,直到一九六八年以后,大批学生尤其是城市学生开始上山下乡,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高考停止,而在读的一九六六、六七、六八年的在校初、高中生,后来便被人们称为“老三届”。
我大哥大嫂便是典型的“老三届”。我大哥于一九四七年出生,是我兄弟姐妹八人中的老大。由于我爷爷、父亲均是单传,即兄弟一人,这在那个时代来说,可谓人丁不够兴旺。因此,我大哥一出生便受到了我爷爷等全家人的关心与呵护。不到七岁便入读小学,而后即考入初中。由于学习成绩优异,又考入了高中。在那个年代能升入高中,实属不易。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,大多都是小学没毕业便辍学了,更多的则是文盲。而与他一起读初中的同学,升入高中者更是了了无几。当年全县近七十万人口,高中只有一所,而招入的数量仅为百人,其难度可与现在的高中生考入985、211大学相提并论,更比考上研究生还难。当时绝对配得上“秀才”之称谓。我还依稀记得大哥接到高中录取通知书时,全家人无比喜悦、激动、兴奋和庆祝的场面,难度之大,略见一斑。
我县第一高级中学,在县城东北一角,与县烈士陵园相邻,距我家近三十多华里。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,每周只能靠双腿往返。之所以每周回家,是因为要回家带吃的用的。所谓吃的,大都是我母亲在家为其蒸好的杂面馍、窝窝头,或红薯、胡罗卜等食物,遇上日子难过时,发霉的红薯干、红薯面也要作为充饥之物。每天一日三餐前,把自己所带食物放到学校食堂的大蒸笼内,待放学开饭时,自己取自己的,有条件的可以买食堂菜品,那时的菜也就二分钱一份,无油更无肉,就是白水放盐煮青菜或大白菜,即使这样,依然有大多数人吃不起,干啃难吃的杂粮窝窝头。这样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日子过去了近三年,在即将迎来高考的前夕,“文化大革命”爆发了,我大哥也与无数人一样,积极热情的投入到了此运动的洪流之中。
他第一次远离家门,就是参加“大串联”,到北京天安门广场去接受毛泽东主席的检阅。而后再从北京到全国各地参加串联活动,之所以能够这样,是因为此活动的吃住行全部免费,每到一地,都会有人接待,全部免费,不用个人付钱,再说个人也无钱可交。串联一大圈后,回到学校便参与了“革命无罪,造反有理”的行动之中。那时全社会均分为两个派别,即“造反派”和“保皇派”,自上而下的便开始了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乱象。与我大哥自小学、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学且关系甚为密切的王xx担任了造反一派的头头,我大哥则负责在众多场所书写大标语,尤其是邻街显现的墙壁上,非常潇洒漂亮的各种美术字,跃然墙上,给人一美的享受,直到几年后依然尚在。多年后,我才得知,大哥的书法之所以很有功底,原来是自幼就跟着书法老师专门练习过,加之对书法又有着浓厚的兴趣,所以颇好,令我等望尘莫及。
历经了近三年的停课后,我大哥的几位同学,己是我县城的风云人物,可谓是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,赫赫有名、震震有声,甚至不少人担任了领导职务。就在此时,一九六八年三月,我大哥却要应征入伍,一定要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。远离家乡,要到千里之外,我母亲自然依依不舍,不想让大哥去当兵。殊不知当时的征兵条件要求很高,尤其是政审很严,真是要查清三代。政审过关后,家中父母亲必须都要同意,否则,部队接兵首长不会将其带走。于是我大哥便对我母亲做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,直至同意。经过一番努力,我大哥顺利的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某空军基地,真是距我家近一千三百多公里。到部队新训结束后,我大哥从事了气象预报学。由于其表现突出,加之是“老三届”,文化程度较高,不到三年便于一九七一年入党提干了。这是我们家的第一件大喜事、大好事,全家人无不为之欢欣鼓舞、高兴异常。
与此同时,与我大哥同学的“老三届”们,有的入伍、有的工作,有的下乡、有的成家立业。极少部分人则在县城担负着一定的领导职务,继续着那个时代的辉煌。
之斦以说继续辉煌,这是我对那个时代局限性认识,也是我那时的深刻体会。
转眼到了一九七三年十月,我高中即将毕业,何去何从摆在了我的面前。大哥到部队提为了军官,二哥也入伍到了部队,我羡慕并崇拜着他们,我也要入伍参军。在七十年代,在农村,在我家已有两个军人的情况下,我再想参军可谓难上加难。正是因为这样,我才通过我大哥的“老三届”同学王xx,在他的帮助下,历经千难万险,我才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,并与早我入伍一年的二哥先后入党提干,令家人欣慰。
那些“老三届”们,他们大都才华横溢、知识丰富,能力突出,很多人没有机会参加高考,成为一名大学生,他们既是受害者,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哀。当然,像我大哥在部队一直服役直至大校军衔退休的更是少数。我大嫂小于我大哥两岁,同为高中同学,同为“老三届”,她常常为自己没有能成为一名大学生而遗憾,好在晚年生活很是幸福。
二0一五年十月,我与大哥大嫂的十几位“老三届”同学,在北京相聚了一次,我深深感受到了他们大多数人对那个时代的无奈。令我欣慰的是,我得以见到了帮我入伍参军的那位王大哥,并向他表达了一直以来没有机会的感谢感激之情,同时送去了美好祝福和祝愿。
这就是我对“老三届”们的基本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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