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南冥者,天池也。
冥通溟,训海,北冥即北海。北海有一条鱼,它的名字叫做鲲。鲲是什么?有人照搬《尔雅·释鱼》,说鲲是鱼子,郭庆藩说鲲即鱼卵,绝大之鱼为鲲,此则齐物之寓言。郭庆藩的意思是鱼卵本是很小的东西,但描述鲲的时候又成了很大的东西,齐大小就在这文字机锋里面,是齐物之寓言。此说未免太着急,庄子的小还没出场呢,这里仅仅是大。鲲的形象反正是大,又是鱼,那么理解为鲸鱼也备一说。但北海,鲲,都落不到实处,无从考证,也不必考证。反正鲲很大,几千里是一个理解大的形象,至于多大呢?不知其几千里也,自己想去吧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,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鹏跟鲲一样,也很大,其翼若垂天之云,垂是边的意思,它的翅膀像天边的云一样,不是满天的云,如果像天一样大,那就没飞的空间了,大不至于跟天一样大。鹏是从鱼化为鸟的,这里引出一个化字。怎么化不知道,但为什么化可以知道,因为接下来要有一个空间转换,鱼化成鸟要飞,要挪地方,挪到南冥去,也就是南海去。北海与南海之间的空间,是鹏所能够飞的空间。鹏飞的状态是怒而飞,怒解为努,鹏因为很大,飞起来很费劲,后文有详细的说明。鹏飞的条件是海运,普遍的理解是海运即海动,海动必有大风,鹏飞起来所凭借的风也必须够大。南冥者,天池也,天池字面理解为天然大池,究竟什么样子自己想。
《齐谐》者,志怪者也。《谐》之言曰:“鹏之徙于南冥也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,去以六月息者也。”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天之苍苍,其正色邪?其远而无所至极邪?其视下也,亦若是则已矣。
齐谐是本书,是写一些奇怪东西的书,庄子捏造的,为了说明鹏飞的状态。鹏飞起来,击起的浪高达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,就是盘旋而上,鹏直接飞,飞不起来,要盘旋着飞起来,飞到九万里的高空,这就是前面努而飞的状态。这里面还记述了飞的时间是六月,息是气的意思,六月之气就是六月之风,必然这个时候的风很大。另一解,息为停的意思,六个月才停下来,表示飞一次不容易,飞的时间也很长。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野马与尘埃是形容这个气,生物是造化的生生不已,永不停止的气息像野马一样像尘埃一样一直在鼓动,在吹个不停,说的就是风非常的厚,持续不断地在供应大鹏。天之苍苍,其正色邪?天苍苍茫茫的样子,是它的本色吗?其远而无所至极邪?极就是边界,至极为达到边界,天之高远有边界吗?这是在形容大鹏所飞的空间,视角所及的地方,所看到的颜色,都不是这个空间的边界。其视下也,亦若是则已矣。从高处往下面看,这个空间也是一样的,也是没有边界的。
且夫水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舟也无力。覆杯水于坳堂之上,则芥为之舟。置杯焉则胶,水浅而舟大也。风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翼也无力。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,而后乃今培风;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,而后乃今将图南。
如果聚集的水不深,那么它就没有负载一艘大船的力量了。在堂前低洼的地方倒上一杯水,一棵小草就能被当作是一艘船,放一个杯子在上面就会被粘住,这是水浅而船却大的原因。如果聚集的风不够强大的话,那么负载一个巨大的翅膀也就没有力量了。这里是在说大鹏飞起来,所凭借的风必须要大,大鹏飞起来要有发挥作用的空间。而后乃今为倒装句,即乃今而后,从这以后,然后的意思。培风的培是凭借或乘的意思,夭阏是阻碍的意思。所以,鹏在九万里的高空飞行,风就在它的身下了,从这以后凭借着风力,背负着青天毫无阻挡,然后才开始朝南飞。
按:《逍遥游》开篇讲了一个鲲化鹏,鹏从北冥飞到南冥的故事,旨在勾勒出一个大的印象,接转下文引出小的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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