闽东是指什么地方（闽东是什么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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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：《宋书·州郡志》、《隋书·地理志》、新旧唐志与《读史方舆纪要》等对长溪、连江、建安、瓯宁、原丰、绥城、建宁等县的沿革、治所的记载，都有错误之处；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对南部都尉、建安郡、浦城、邵武等郡县治所移迁的考证，不当之处也颇多，事实上，这些政区地名各有其沿革。

关键词：福建政区；治所；迁徙

晋太康四年（283年），以候官县温麻船屯置温麻县，隋开皇九年（589年），废入闽县。到了唐代，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云“连江，武德六年（623年），分闽县置温麻县。其年，改为连江”；又曰：“长溪，武德六年置，其年并入连江。长安二年（702年），分连江复置。”《新唐书·地理志》所载同。由于唐志所载文有省略，某些用语又欠妥当，遂使后人判读那些文句，发生误解，并为解决问题，而作种种的推测。

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九六福宁州长溪废县：“今州治。本温麻县地，唐武德六年，析置长溪县，属泉州，旋省入连江县，而以县治为宁远镇，长安二年复置，寻改属福州”：温麻废县；“州南三十里，晋泰康三年，析侯官县温麻船屯置温麻县，属晋安郡，盖治于此，隋开皇九年废，唐改置温麻县于今连江县境，而以废县地置长溪县，今州南有鼓楼山、古城村，盖因废县为名”；连江县沿革：“晋太康四年，以温麻船屯置温麻县，??隋省入闽县，唐武德六年，复分置温麻县，是年移置于连江之北，改今名”；温麻城条又谓：“在县治东，晋置温麻县，盖在今福宁州境，后废，唐改置于此，旋曰连江。”

依此文意，是说：武德六年已有长溪之设，治今霞浦县城；又于同年复置温麻县，治温麻城，而这温麻城乃在连江县治东，与晋的温麻县治有别；迨至是年移治连江之北，才以江名改名连江县。

按《纪要》所云“唐武德六年，复分置温麻县，是年移置于连江之北，改今名”，系据《元和志》文。然查《元和志》卷二九，乃曰：“连江县，本汉冶县地，晋分立温麻县。武德六年，移于连江之北，改为连江县。”按照《元和志》文的说法，其意却是：武德六年复置的温麻县，仍治温麻船屯，即在今霞浦县南的古县，后因移理连江之北，才改连江县。

很清楚，要是唐的温麻县开置之时即治温麻城，而这温麻城又在连江县治东，即在连江之北，与晋的温麻故治有别，那么，唐置温麻县既已治于连江之北，则《元和志》所称后移连江之北，“改为连江县”，岂不成为多余的话？

《嘉庆重修一统志》谈到长溪、温麻、连江三县时，福宁府建置沿革下云：“晋太康四年，分置温麻县，??隋开皇九年，废为闽县地，唐武德六年复置，寻并入连江县，长安二年，又置，属福州，天宝元年（742年），改曰长溪”；长溪废县：“在霞浦县南三十里，晋置温麻县，??以温麻船屯立，??后废，唐复置”，便引《元和志》：“长安二年，割晋温麻旧县北四乡，置长溪县”，又引《寰宇记》“长安二年，复置温麻县，天宝元年，始改曰长溪”，并引州志：“有古县，在州南三十里鼓楼山下”，指出旧志记载的不同。而在福州府古迹温麻故城下又称：“在连江县北，晋太康四年，以温麻船屯置县”；复引《元和志》：“晋立温麻县，武德六年，移于连江之北，改为连江县”，并以《元和志》所载连江县治去州里程与《三山志》不同，而断连江移治，“盖南宋之后始徙而南也”。

按《嘉庆重修一统志》谈到晋的温麻县和唐武德六年、长安二年复置的温麻县及由温麻改名的长溪县，治所都在霞浦县境，而追述连江的沿革时又称，连江本为温麻，初治温麻船屯，是至移理连江，才因江改名连江县，又断温麻船屯是在连江县北，这与上述自相矛盾。而谓连江故治初在连江县北，是至南宋始徙今所，也与《元和志》“武德六年，移于连江之北，改为连江县”的记载不合；何况温麻故城若在连江之北，本已地处连江之北，又何来“移于连江之北”，才改“连江”；而断南宋徙治，仅依《元和志》与《三山志》记载的里程有异，立论的依据也难成立，因为前者是以水陆兼行为计，后者则为陆路的行程，道路既不相同，里程当然不会一样，所以仅依里程推断，也欠妥当。

故参《元和志》卷二九、《太平寰宇记》卷一〇〇的记载可知，导致以上诸说的错误，当由唐志的“长溪，武德六年置，其年并入连江”一语所引起。盖因唐志作出这样的表述，遂成长溪、连江二县皆置武德六年，且都同在霞浦县境。而时之霞浦，经济、文化还很落后，人口不多，同时同地分设二县，于理实不可能。所以后人便加猜测，妄断晋唐之际温麻县治有别，企图以此摆脱困境。但是，正因这一推论纯属虚构，所以无法指出唐的温麻故治在今何地，也难顾及《元和志》武德六年连江已迁今治的记载。其实这一问题若按《元和志》的说法，即唐武德六年仅置温麻一县，治所同晋，旋迁连江之北，改名连江县，又按《寰宇记》卷一〇〇、《唐会要》卷七一的记载，迨至长安二年，复在温麻故地分设其温麻，直到天宝元年改为长溪，才有长溪县名，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。由是观之，唐志所云“长溪，武德六年置”，指的应是温麻，而其所称“其年并入连江”，“并”也当属用语之不当，应作“移”字解。如此，既能顺理成章，又可化解诸家说法的难点，应该是较可取的。

《宋书·州郡志》：吴立罗江，初隶临海郡（治章安，故治在今浙江临海县东南），晋武帝分置晋安郡（治候官，即今福州市），“度属”。既是先归临海，后属晋安，其地必当在此二郡之间。按唐沙门道世《法苑珠林》卷七一《祁雨篇》引《宴祥记》，有云：“晋安罗江县有霍山，其高蔽日”；《三山志》也载霍：山乡，在宁德县北七十里，乡以霍童山得名。兹查地图，福安县南赛岐镇西、甘棠以北有一“罗江”，正处霍山之旁，且居晋时二郡的交界点，故疑罗江旧治当即在此。

建安县，本候官北乡地，汉建安初年置；一说设于建安十二年（207年）。自后因之。民国二年（1913年）与瓯宁县合并。瓯宁，原为建安县地，宋治平三年（1066年）置，析建阳、浦城二县地益之，熙宁间省。元祐四年（1089年）复分建安县地之半立，民国二年与建安县合并，乃取二县之首字，定名建瓯。

按建安置县始于建安初年，《宋书·州郡志》不载，然建安郡沿革有云：“吴孙休永安三年（260年），分南部立为建安郡。领县七。”所列七县有吴兴、将乐、邵武、建阳、绥成和沙村，尚缺一县。兹见《宋书》刘粹传、殷孝祖传，有建安县侯，《晋书·地理志》、《南齐书·州郡志》建安郡下也有建安，是刘宋之时仍有建安一县，而《宋书·州郡志》不载，当属脱漏。

另是治所问题。汪佃《嘉靖建宁府志》卷8公署云：“建安县治，在府治西从化坊，??按旧志，汉末析置建安县，建治黄华山下，即今行都司。唐大历中为建州寓治，县治化迁，莫知其处。或云，在府城平肆坊大葛巷内，旧为茶场，??宋熙宁中，瓯宁县省，即其故址为县治，在宁远门。则建炎中毁于兵，长吏假民居治事。绍兴二年（1132年），知县石廉仍旧址重建，??元至正二年（1342年），县尹徐属移建今所。”又谓：“瓯宁县治，在府治西从化坊，??熙宁中县省，以其址为建安县治。元祐四年（1089年），复置，乃别建治于城北朝天门外，今包城中。后毁于兵，寓治于丘坑寺数年。绍兴四年（1134年），知县范璿重建治，徙于谯楼内，??国朝洪武初，知县展鉴即朝天门旧地重建。十二年（1379年），知县王迪迁建今所。”据此，建安之治最初应在黄华山下，至唐大历中迁于大葛巷内，熙宁中省瓯宁，又以瓯宁故址为治，迄元至正二年再迁从化坊，方为今理。瓯宁县治最初则在宁远门，元祐四年复置，移徙城北朝天门外，绍兴四年再徙，移就谁楼内，洪武初又以朝天门为治，至十二年重迁从化坊，始为今所。兹按图籍，黄华山系在今县东北，朝天门则在县的西北，仅其他故址方在县城内。今见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，二县治所历代都作同今，欠妥。

汉献帝建安八年（203年），贺齐进兵建安，立南部都尉于建安县。吴永安三年（260年），以南部都尉改置建安郡。隋平陈郡废，郡地移属泉州治今福州市。大业中属建安郡治所也在福州。唐武德四年（621年），复置建州于建安县。宋绍兴三十二年（1162年），又以孝宗潜邸之故，升州为府，改名建宁。元改建宁路，明清复为府。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九七建安城：“三国吴永安三年，郡守王蕃始筑城于溪南覆船山下刘宋元嘉初，迁于溪北黄华山下，梁末毁，太守谢竭栅木溪西为治所；陈刺史骆文广复徙于覆船山北，而以黄华山麓为建安县治；唐大历中，州寄治县城内，建中初，刺史陆长源改筑县城为州治，周九里有奇；天祐中，刺史孟威增筑南罗城，五代晋天福五年（940年），伪闽王延政增筑郡城，周二十里，寻入南唐，城复故址，宋绍兴十四年（1144年），为洪水所圯，寻复修筑，二十年以后，屡经营缮，元季城毁，至正十二年（1352年），红巾入寇，郡守赵节因旧址筑，??明洪武二年（1369年），拓城西南隅，十九年（1386年），复增筑城西，包黄华山于城内。”东瓯城条复谓：“又府东南三里有故府城，相传汉会稽南部都尉所治也。又府东北有古长城，相传五代时王审知据闽，曾迁郡城于此，乡人呼其地为党城。”据上引所，建安八年设置南部都尉，其治应在建瓯东南三里，永安三年改置建安郡，移治溪南覆船山下，永嘉初，又徙溪北黄华山下，梁末再迁溪西，陈时又移覆船山北，至唐大历中，始治建安县城内，王闽时候，又徙党城，寻复故，方与建安同城而治。而查于志，覆船山乃在县西南三里，黄华山、党城则在县东北。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皆作同治，也误。

汉献帝建安中，分候官北乡地置汉兴县，吴永安三年（260年），改为吴兴，隋省。唐武德四年（621年）复设，更名唐兴，寻废。载初元年（689年）又置，天授二年（691年）改称武宁，神龙元年（705年），复曰唐兴：天宝元年（742年），始名浦城。自后因之。黄恬《浦城县志》卷四：“今距县五里东乡后阳，土人云，即故浦城县地，城基及县治教场遗址犹存，非数百年间迭有迁徙欤。”1981年《浦城县地名录》也谓，故治在今浦城东北后阳，至天宝元年始移今所。可见天宝前的汉兴、吴兴、唐兴和武宁，都应治于令县东北五里的后阳，而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皆作同今，非也。

三国吴永安三年（260年），分建安县地置昭武县，以地处武夷山南得名。晋太康三年（282年）避司马昭讳，并取无诸用武之地的意思，改名邵武。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九八邵武县乌坂城：“府治东三里，??亦曰故县城，北依山麓，南滨大溪。”又引旧志：“今府城宋置军时所筑。”王琛《邵武府志》卷三也谓：“泉山，距城五里，其地为故县。”据此，在宋以前县治仍当在今邵武市东三里故县街，迄宋置军筑城，始移今所。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皆作古今同治，非是甚明。

《隋唐·地理志》建安郡闽县沿革：“旧曰东侯官，置晋安郡。平陈，郡废，县改曰原丰。（开皇）十二年（592年）改曰闽，大业初置建安郡。”然查《宋书·州郡志》，则曰：“候官口相，前汉无，后汉曰东候官”，“原丰令，晋武帝太康三年（282年），省建安典船校尉立”。依此，是原丰设置早在西晋之时，非至于隋才由东侯官改置而成，甚明。

缓城，也作绥成，晋义熙元年（407年）析邵武县地置，属建安郡；或曰：吴永安三年（260年）置绥安县，义熙初，改绥成县。隋废。唐武德四年（621年），又复，隶属建州，贞观三年（629年）省。乾符二年（875年），又分绥城故地设置归化、黄连二镇。

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九八建宁县：乾符二年置黄连镇，五年，镇人陈岩以镇兵御黄巢，因表为义宁军，五代时，南唐罢为永安镇，又改永安场，宋建隆元年（960年），南唐升为建宁县，属建州。又谓：绥成废县，在今县治西南三里，乾符二年，分绥成故地置归化、黄连二镇，而以旧治为黄连镇，南唐改曰永安镇，宋建隆初升为建宁县，移今所。

准此以观，晋、唐的绥城县与唐的黄连镇、义宁军及五代的永安镇、永安场当为一地，即都在今建宁西南三里，至宋建隆元年升永安场为建宁县，始移今治。

然据《嘉庆重修一统志》邵武府古迹引县志，则曰：绥城故县，在今建宁西南三里，永安镇，今县西四十里。

而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邵武府建宁县沿革考，也谓：“乾符二年，分绥城为归化、黄连二镇，此为黄连镇；五年，镇改义宁军，治永安，即里心保；南唐罢为永安镇，又改永安场，建隆元年，升永安为建宁县，迁治濉溪北，四年，复又置砦于此。”

依此记载，黄连、永安当为二地，黄连在今县西南三里，永安则在县西四十里的里心保。

按王琛《邵武府志》卷二云：“县治与永安场为二地，县治本黄连镇，永安场则旧义宁军治所”；卷十三复谓：“西安砦，县志作绥安砦，在里心保，唐义宁军故地，南唐废军为砦，名永安砦，后改为镇，又改为场，宋建隆元年升为县，迁治于濉江之北，四年，复置砦于此。”

依此，吴所析置的绥安县、晋所改的绥城县当治绥安砦，即治里心保，而唐复置的绥城县，乃改治于今建宁西南三里的黄连镇。盖绥城先治里心，至唐复置，移于今县西南三里；迨至废县，遂设黄连镇于此；而到乾符五年，为表陈岩功，又改黄连镇为义宁军，并迁军治于晋缓城故址，即今里心；后置军为镇，改名永安，至宋升置建宁县，才移今所。